【學佛交流地帶】

天龍八部與藏傳佛教 作者： 賴成蔭

佛教有三皈依，即是皈依佛、法、僧三寶。

密宗卻有六皈依，即在三寶之上，加上皈依上師、本尊和護法。此三者合稱為「三根本」：上師為加持之根本、本尊為成就之根本、護法為事業之根本。

護法是修行者的主要輔助伙伴，其功能包括保護、除障、及事業成就等各個方面。然而護法不可以視為修行者的侍從，什至僕役，而是我們的盟友。他們的存在支持和增益了我們的修行；與此同時，我們修行的成果卻可以增益他們的功德和證境。

佛教最早的護法肯定就是佛陀坐在菩提樹下，金剛座上七七四十九天直至開悟之時，伏在他身後守護，遮風擋雨的九頭龍了。此後佛陀四十年說法期間，據阿難尊者的憶述，往往都有「天龍阿修羅夜义」等的所謂「天龍八部」到場。

其實最原始的護法，早在六千年前已有出現，他們很可能是源自上一個紀元文明。這個文明流傳下來，便是「薩滿」信仰。現存最古老的「薩滿」信仰有兩個系統： 一個是「西藏薩滿」，另一個是「埃及薩滿」。

巧合的是，兩個薩滿的其中一個共通點就是他們的護法竞然是雷同的。西藏薩滿最勁的護法是「獅面空行母」，而埃及薩滿的是「獅面女神」。而這個護法神仍存在於藏傳佛教之中，尤其是噶舉派的「辛宗」密法，更把其進一步發展，臻於極致！

隨後而來的佛教癹展，藏傳佛教的護法團隊愈來愈强大，數量多得令人眼花瞭亂。更重要的是這些護法很多都是奇形怪狀，卻是兇悍擅戰，尤其在除魔伏妖方面，威力強勁且奮迅疾速，效果驚人！

反觀中國佛教的護法不多，主要是韋陀和四大天王，後來才加上「伽藍菩薩」（即是関帝），什至是三太子哪吒。這倒有向道教神祗借將之嫌。

至於禪宗，雖是崇尚簡樸自然，仍須有秘密護法的守護以成就事業，這便是「華嚴聖衆」，這是外人少有知道的。

至於為何藏傳佛教有如此龐大的「天龍八部」護法團隊？這就是機緣巧合，在一千二百多年前（大約是中國唐朝肅宗時代）蓮花生大士入西藏時所湊合。據說蓮花生大士出生於佛陀入滅二百年之後，若然，到他前往西藏之時已是過千歲的了。他本身法力高強，而且在此一千年中已集結了一大批護法在身邊。到達西藏之時，正正遇上「原始薩滿」流傳下來數量最多亦是當時世上最精銳的護法。 這些被視為「妖魔鬼怪」的地頭蟲（陀地）對蓮花生大士一幫外來勢力的入侵，展開了激烈的大決戰，結果蓮師大獲全勝！

蓮師不但沒有把這些「妖魔鬼怪」消滅，反而和他們結盟，大都加入了藏傳佛教的護法團隊之中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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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此，必須解釋一下何謂「天龍八部」。其實這是把護法分為八類，為了方便起見，下列名稱只採其意譯：
（1） 天（神仙）
（2）龍（蜃龍）
（3） 阿修羅（非人/ 半仙）
（4） 夜义（飛行鬼）
（5） 大鵬金翅鳥
（6） 蛇
（7） 樂仙和舞仙
（8）香仙和藥仙

大家可留意到（7）和（8）各有兩類，亦即「天龍八部」實為十類護法。

原來音樂（音頻療法）、歌舞、香料（香熏療法）和醫藥在世間法中居很重要的地位。正因如此，能掌握這四種技法者亦被視為「護法神仙」！

若再看深入些，其實天龍八部之中最重要和主打的是首四項，此所以在佛經末段提及「天龍八部」團隊時往往只說「天龍阿修羅夜义」而已。

藏傳佛教中有專門修護法的儀軌，（包括口訣和廻遮咒），什至特有的灌頂。但只集中在「天」和「阿修羅」兩類護法。例如：衆多的度母、財神、天女、四大天王等即屬「天」類；馬哈加拿、獅面金剛、馬頭明王、一髻母等屬「阿修羅」類。至於龍族，似乎只有在每月的「出龍日」供奉「龍王寶瓶」，至於其他的「八部」，恕我孤陋寡聞，這可能只有大合奏式的供奉和㢠向而已。

至於為何蓮師只傳授與「天神」和「阿修羅」的連結儀軋？個人猜測原因是此兩部的能力最大而境界最高，一般修行者是請不動他們的，此所以必須由蓮師出面，我們透過儀軋提醒他們當年對蓮師許下的誓句𠄘諾，才會擔當我們的護法。

但修這些護法必須日日修，持續不斷，才能保持連結，不可以中斷，否則難獲其垂聴！

至於「龍族」和「夜义」，由於是很地域性的。亦即各處地方都有其本土性的「龍族」和「夜义」存在，而且數量衆多。說白些，西藏的「龍族」和「夜义」那管得到住在遙遠的香港的修行者？一來香港不是他們的勢力範圍，二來香港本土就有原住於此的「龍族」和「夜义」來守護了！

若要和本地的龍族和夜义連結，關鍵在於我們的修行功夫境界（至少有行菩薩道種善因），而更重要的就是視乎我們的意願和念力了。只可惜大部份的修行者均視本土的龍族和夜义為「邪魔外道」，輕者敬而遠之，重者鄙視，什至視為之為敵人，有意無意中作出傷害性的言行。試問這樣怎能得到這類護法的支持和加庇呢？在這個問題上，我發現道教修行者就處理得聰明多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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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我解說一下什麼是「龍」和「夜义」，因為被太多人誤解了。

「龍」是指「蜃龍」，而不是那種會飛天、會潛水、會遁地的神獸。如果是猛獸型的動物，牠只可能是菩薩護法的坐騎而已，不可能是有智慧和神通的護法。「蜃」就是幻身的意思，「蜃龍」本身就是無色無形無相的生命體，他可以無所不在，但人類的肉眼是看不見他們的。他們喜歡幻化成人身，在人類的社會活動。如果有須要示現給人看見，則會展現龍首人身或簡單地化成動物龍的形狀，因為怕一般人看不明白。

龍族的最大强項就是給予財富，而古代視「降雨」乃是最重要的財富，因此以祭龍求雨。

「夜义」是音譯，意譯是「飛行鬼」。 這是指某人死後，其靈體仍存有很大的能量，包括可以飛行。因為他死時發願盡其能力庇佑當地的街坊百姓，因而變成地祗。

著名的例子如： 關帝、天后、車公、楊侯王、洪聖爺等。這些地祇起初是很地域性的小坊小衆；然後由於愈來愈有名聲口碑，信衆愈來愈多，於是由小祠變為大廟，再由大廟發展到衆多分廟，乃至流播到其他地區的，例如「天后廟」單在香港便有一百間左右。

這些地祗在香港為數不少，其中最地道的就是「福德廟」（又稱「伯公廟」）。所供奉的很多都是原區的街坊住民，死後化身成為該地區的守護神。由於年代久遠，很多只記得其姓氏，什至已忘其姓名，只稱呼其為「伯公」者。

這類地祗就是佛教所名為「夜义」者，就我所見，這種信仰在香港還是頗流行的！

2024.2.16